独角鲸，也叫一角鲸，被人们称为“海中独角兽”。独角鲸最引人注目的特征是它们脑袋上的“角”，实际上那是它们的长牙，可以长到3米长。这根长牙除了能够用作打斗的武器外，还是它们在群体当中地位的一种象征，牙齿越长、越粗的鲸，在鲸群中的地位越高。
而最近发表在《当代生物学》科学期刊上的一项新研究发现，独角鲸的长牙隐藏着有关背景环境快速变化的重要信息。对于很多环境变化的迹象，也许科学家们得用先进的仪器测量才能感知到，但独角鲸却能直观地感受到。所谓“春江水暖鸭先知”，北极环境快速变化，独角鲸先知。
科学家们分析了10根独角鲸长牙中的稳定同位素和汞浓度。由丹麦奥胡斯大学的保护生物学家卢恩·迪茨（Rune Dietz）和麦吉尔大学的博士后让-皮埃尔·德斯福格斯（Jean-Pierre Desforges）领导的科学家团队发现，在1960年到2010年间，独角鲸的饮食和接触汞的情况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。科学家们推测，这些变化与北极环境的快速变化和全球变暖的影响有关。
独角鲸的螺旋长牙每年都会长一点，因为它们的长牙与血液相连，因此可以显示出动物饮食的变化。通过分析这些长长的牙齿，研究人员可以收集像树木年轮一样的定时生理信息，德斯福格斯说，科学家利用这些信息来了解北极甚至全球气候的历史变化。这些长牙是从格陵兰岛西北部的因纽特人猎人那里采集而来的，其生长时间都超过了50年，这使得研究人员可以在这些样本中获得广泛的历史数据。
德斯福格斯解释说，独角鲸长牙上的碳和氮的稳定同位素，可以告诉我们这些独角鲸在哪个时期主要以什么动物为食，可以告诉我们独角鲸的饮食变化。“但我们也可以研究汞等污染物，因为汞也会沉积在牙齿中。”
研究小组的研究结果表明，在20世纪90年代之前，当海冰水平一直很高的时候，独角鲸很可能以北极鳕鱼为食，这些鳕鱼在海冰环境中繁衍生息，还有像比目鱼这样的鱼类，它们在食物链中的位置更高。1990年后，随着海冰开始减少，数据显示独角鲸转向了食物链下游的不同猎物。德斯福格斯说，这只是一种关联，但“我们观察到的主题似乎与自然环境的变化非常吻合。”
随着人类持续使用化石燃料，全球变暖持续加剧，北极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失去北极海冰。捕获了大量营养物质的海冰紧紧地缠绕在北极的食物网中：海冰中的营养物质喂养浮游生物，浮游生物喂养鱼类，海豹和鲸鱼，北极熊等等。海冰的消失则会扰乱这些食物网。
德斯福格斯还说，由于在食物链中积累的毒素越多（这一过程被称为“生物放大”），当生态系统发生变化时，“这有可能改变污染物在食物网中的移动方式”。
汞，一种天然存在的金属和神经毒素，通过采矿等开采过程以不安全的速度喷出，遍布北极地区。研究人员发现，独角鲸象牙中的汞含量在1962年至1990年间有所增加，这可能反映了独角鲸所吃的鱼中汞含量较高，以及毒素随着年龄的增长在动物体内积聚的方式。
“令人惊讶的是在20世纪90年代和21世纪之后”——当独角鲸开始吃食物链下游的鱼时，这意味着汞含量会减少。但我们实际上看到环境中的汞含量在上升，而且不仅高于我们预期的水平，而且比我们时间序列中的任何其他时间都要快。”科学家们推测，这一意外的峰值与更多的汞涌入环境、与气候相关的食物网变化或两者都有关系。
加拿大渔业和海洋部的研究科学家丽莎·洛塞托（Lisa Loseto）说：“我们正在应对环境变化的多重压力，这项研究显示了这种压力的累积影响。”这项研究是“把气候变化和污染物放在一起考虑，以及一个物种在北极地区所要面对的问题，北极地区是气候变化影响最持久的地区。
环境污染、全球变暖正在对全球各个角落的生态造成破坏，但身为万物之灵的大部分人却浑然不知，或者说没能深刻地感知到。但那些对生态平衡依赖性非常强的生物，已经在承受某种煎熬，也为我们敲响了警钟。
